半個月後，機動刑警隊放了假。莫曉雲提前一天，被她的母親給接了回去。莫母對歐陽正很客氣很熱情，對於自己這個女婿，她是沒什麽說的了。

臨走前，莫母一再叮囑，讓歐陽正回去過了春節前三天，立即趕到齊魯省來。

“我和曉雲爸爸等著你回來團聚，”莫母說著，眉眼裏都是藏不住的笑意。

歐陽正不停地點頭。

莫曉雲本來做好了暫時和歐陽正離開的準備，可是真要走了，她又開始不舍了，湊到歐陽正身邊問道：“我記得爺爺說了，讓我和你回去大楓，請東方局長喝喜酒的。”

“不要緊，等過段時間我們再去，”歐陽正答道。

他知道自己不知不覺間，可能傷了莫曉雲。但是，既然她真要離開自己一段時間，那自己也只能接受。

有時候，分開一段時間，可以更好地審視一下他們之間的感情。

“那你不要招惹別的女孩子呀，千萬不要，如果做了，被我知道了，我一定把你給卡察了，”莫曉雲最不放心的，就是這一點。

眼前這個家夥黑黑的，也沒什麽特別出奇的地方呀，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女孩子喜歡他呢？明明自己和他都結婚了，可隊裏還是有女孩子向他靠近。

“我記下了，這個話，我都聽了好多遍了，”歐陽正苦笑一聲。

“尤其是葉玲玲，”莫曉雲還是不放心，最後都點了名了。

歐陽正一驚，忙朝外面看了看，沒看到葉玲玲的身影，他這才松了口氣，“不要隨口亂說，白白地損了人家的名聲。”

“哼，反正我不管，你記在心裏就好，”莫曉雲沒好氣地說道。

莫曉雲和她的母親離開了之後，隊裏很快就開了結束會，接著就放假了。

小馬知道莫曉雲回了齊魯，心裏覺得很是怪異，不過他什麽也沒有說，而是主動地來找歐陽正，“頭，我們一道回去。”

“行，我們去問問高楓，這家夥回良渚，也是孤家寡人一個，不如讓他和我們一道回去過個年，”歐陽正提議道。

“咦，對呀，這我倒沒想到，去你家還是我家？”小馬問道。

“隨便他選吧。要是他喜歡熱鬧，就讓他去你家，你家在城裏呀。要是他不喜歡熱鬧，就讓他和我一道走，鄉下僻靜，對了，你去問他一下吧，”歐陽正把這個任務交到了小馬手上，自己又來到了慕容隊長的辦公室。

慕容隊長沒再煮咖啡了，而是擰著眉頭，坐在那裏看文件。

“領導，有煩心事兒了？”歐陽正問道。

“沒什麽。對了，你對於柳之恒這個案子，現在是什麽觀點啊？”慕容隊長看到進來的是歐陽正，眉頭舒展了些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，示意歐陽正坐下來。

“領導讓我說，那我就說了啊，反正言者無罪，”歐陽正先是幽了一默，但慕容隊長並沒有被他的這個幽默所感染，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裏聽歐陽正說話。

“雖然劉蘭芝、柳之恒、魏偉以及徐子峰都被判了刑，可是結果卻是差強人意。他們這四個人當中，要說要判死刑，幾乎人人都難逃一死。結果呢，劉蘭芝只判了十年，徐子峰只判了三年，而魏偉連續殺害了三個人，也只判了20年。反倒是柳之恒，居然是死刑，”歐陽正嘆了口氣，“王文燕則只判了兩年，還緩刑三年。這樣一看，柳之恒被判得最重了。”

慕容隊長沒出聲。

“其實要我看，魏偉百分百應該是死刑，立即執行才對。徐子峰竄通獄警，把劇毒藥品帶進監獄，又利用玩具出口的方式，企圖將文物弄到國外，這可是大罪，少說也得是10年20年吧，可是才短短三年，我簡直是難以相像，”歐陽正不能不發牢騷。

這樣的判決，真是疑罪從無，有罪從輕了。

“依我看，你對於判決不滿的原因，是在於對另外幾個人作了有罪推定，而柳之恒呢，你倒是有些同情他。其實我認為從監獄逃脫，就是越獄。服刑期間盜墓，罪加一等，我倒是很欣賞法官的判決，”慕容隊長這一次沒有同意歐陽正的觀點。

“領導，您真是慧眼如炬，一下子就指出了問題的要害所在。對，我是對他們做了有罪推定，您想想，就憑著一個徐子峰，再加上一個還在服刑的魏偉，他們能指使柳之恒做出這等大案來，真是不可思議的事兒。王文燕要是沒有鬼，我怎麽也不會相信的，”歐陽正說到這裏，又有些憤憤不平。

判過了，就等於這些事揭過了一章，除非找到更加過硬的證據，否則，對於王文燕和魏偉他們，再也沒有起訴的可能。

慕容隊長想了想，問道：“你始終覺得王文燕有問題，有沒有一點點的依據？”

歐陽正痛快地答道：“沒有。只是領導，您想想，這裏面的名堂是不是太多了？系列女性失蹤案中，王文燕、趙蓧妍和阮小玲，只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。難道不是劉蘭芝的刻意安排？還有，她有海外求學的經歷，而劉蘭芝的孫女陸誼，恰好也在海外讀書。您想想，這裏面必然有聯系。”

慕容隊長嘆了口氣，“我終於把你的實話問出來了。實話告訴你吧，從一開始，我要向檢方移交魏偉，你不同意，那個時候，我就感覺你想找到什麽。監控王文燕，我起初也是同意的，可監控來監控去，她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，這讓我更加奇怪了，你為什麽把目光始終盯在王文燕身上呢？前天，莫曉雲離開了建康，回去齊魯，她的母親告訴我，年後莫曉雲不再到這邊來工作了。我很意外。歐陽正，我們要做一個優秀的幹警，要守護人民的幸福，但這不代表我們自己不能擁有幸福，我希望你承認事實，好好地維護家庭幸福，你明白我的意思嗎？如果哪個人有問題，我們也要等她的罪行暴露出來，而不是不停地盯著她，這樣我們會很累，不但身體累，心裏也累，你懂嗎？我看好你，不喜歡你鉆牛角尖。”

歐陽正聽著這一番無異於是推心置腹的話，不無感動。這時，一個案卷遞到了他的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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